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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出发这一整路,向慧都没有吵闹,也没有说话,就静静趴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的风景从眼底掠过。
老宅子街道门口的灯笼总是最后拆的,别的街道一般过了正月十五,出了年节就会拆掉,这里会一直要待到二月二龙抬头之后。
这个冬季最后一场雪刚刚落完,街道上已经融化了,树根底下还留着未化干净的残雪。
胡同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,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,几位大爷还是围着棋盘高谈阔论,门口的凉台上总是有摘不完的菜,洗不完的衣裳。
每每有路过的人,都要被喊住,寒暄几句。
向慧刚刚被周穗搀扶下车,就有大爷老远跟她打招呼:
“小向医生,你可好久没回来了,哎呦,气色还真不错哦,白白胖胖的。”
段家的事情这条巷子无人不知,大家对向慧的遭遇很是同情,这对夫妻俩之前对相亲们非常友善,向慧这次回来同样也受到了非常友善的接待。
“是呀,大叔,承你的吉言,孩子们照顾得好,我也很好。”
向慧自然而然的接话,顺手揽过周穗的手臂轻轻拍了几下。
自从上次把东西搬过来后,两人也一直没有过来住,周穗雇了保姆每天过来打理照料,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突发状况,随时都能拎包入住。
院子经过悉心打理,角落那棵本来死气沉沉的银杏树又重新焕发生机,干枯的枝干上挂着一枚枚小小的果实。
向慧双手轻轻捧住那颗苍老的枝干,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仿佛也渗进树干里似的。
“你老了,我也老了。”
不只是以前太过粗心,还是什么原因,回到这里的向慧一下之间苍老了许多,似乎是倏忽间从头顶生发出几缕白发,看上去有些伤感。
让一个已近暮年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年岁,这可不是周穗带她来老房子的目的。
他沿着银杏树绕了一周,在。伸手可及之处遇见了一个嫩芽,上面飘着一根新生的。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的扇形小叶子。
“向阿姨,你这样说可就不公平了,你看,银杏树的春天才刚刚到,这意味着你的春天也要来了。”
她把那一枚新生的小叶子只给向慧看,向慧笑了。
“向阿姨,我们回屋里看看吧。”
这一天气温有些低,尽管太阳很好,风还是有些大的。
向慧这十几年始终待在室内比较多,很少在户外吹风,周穗担心春风的杀气太重,万一吹感冒就不好了。
向慧点点头,抓住周穗的手,边走边问:“老段回来了吗?”
周穗愣住,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。
回来的这一路,向慧表现得非常正常,正常的周穗都已经忘了,她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人。
“段叔叔他去执行公务了,今天回不来。”
周穗只好这样搪塞。
向慧似乎并不意外,哦的一声,又追问一句说:
“那她这次要几天才能回来呀?”
周穗想了想,信口说道:“得一个多星期吧。”
向慧笑笑:
“你应该说秘密任务,不能告诉具体时间,他以前都是这么说的,骗人都不会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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